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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色趕緊下車去勸架,剛走過去就被她媽推了出去:“這是我女兒,怎麽著,就你有女兒啊。”

對方陣營的老太太也拉了個年輕姑娘壯膽,顏色一瞧那人樂了。

這不是餘心嘛。

兩人對視一眼,眼神裏透著無奈。

都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中年婦女,就會折騰女兒。

顏色媽媽朱麗琴得意洋洋:“我女兒是明星,都見過吧。”

顏色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對面餘心媽也不露怯:“有什麽了不起,不就上個唱歌節目嘛。告訴你,我女兒的男朋友就是電視臺導演,你女兒很快就要被涮下去了。”

這下輪到餘心尷尬了。

“行了,都別吵了,再吵別怪我不客氣。”

餘家女兒身手了得,小區裏的大媽們多少聽聞過。一看她要打架的樣子,趕緊作鳥獸散。

朱麗琴氣壞了,拉著顏色抱怨:“你看她女兒,這麽橫。”

“沒事兒媽,她不會打你的。”

好話說了一堆,總算是把人給哄回了家裏。

到了家朱麗琴還是不爽,在那裏嘮叨個不停。

“有什麽了不起,不就是個導演嘛,還沒結婚呢,就整天拿著雞毛當令箭。導演就能決定別人留不留啦,他要敢搞黑/幕,我就去舉報他。”

顏色窩在沙發裏頭疼:“媽,他不會的,我保證。”

霍正希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。

“那我也氣。你看看人家姑娘,你也不比她差,怎麽她就能找那麽好的男朋友。”

“不就是導演嘛。”

“可人家長得好啊。別當我不看電視,現在誰不認識霍正希。”

顏色吐吐舌頭。廣場舞大媽也不好蒙了。

朱麗琴開始催婚: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趕緊找個對象吧,也讓你媽我跟著長長臉。前一陣兒老鄭家的兒子不是從國外回來了嘛,你們年紀差不多,我看就不錯。要不要媽幫你約約?”

“不用,他不喜歡女人。”

“真的?”

顏色違心地應了一句:“真的。我們是哥們兒。”

對不住了,鄭輝煌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yaya妹子扔的手榴彈,麽麽。

今天最後一波紅包,走過路過不要錯過。

有妹子說希哥在作話裏完全崩壞,有嗎有嗎?他不一直是這樣,嘴硬心軟,口嫌體正直。

☆、溫暖

顏色在家裏吃了頓午飯,被嘮叨了一個多小時。

朱麗琴是這個小區的八卦小隊隊長,誰家的破事兒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餘心那個導演男朋友,據她說還見過幾次:“跟電視上一樣,真是又高又帥。人看起來也不錯。女兒,你要加油,別被人比下去。”

顏色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憋屈,吃完都不敢久待,借口還要排練,腳底抹油溜了。

朱麗琴還在後面嘀咕:“當什麽歌手啊,回家來幫你爸爸多好。”

顏色只當沒聽見。

一整個下午她都泡在錄音棚裏。

上一期被陸續說中,真的淘汰了個後輩,還是個首發,叫丁嘉和。這麽算下來,首發的新人歌手只剩下顏色和吳宇洲兩個了。

賽程剛過半,首發已經去掉了一半,這比賽實在有點殘酷。

磨了一下午,也沒定最終方案。

顏色的壓箱底已經快要被掏空了,後面幾期一期比一期艱難,她有點不知所措。

迷茫的時候顏色喜歡跑步。她唱歌的肺活量就是這麽跑出來的。

晚上吃過晚飯,她就到小區外頭去夜跑。這裏臨江,江濱大道上人來人往,夜跑的談戀愛的,還有閑逛自拍的。

她喜歡這種熱鬧的環境,讓她有一種安全感。

跑了近一個小時,顏色滿身是汗,打道回府。

越靠近小區,人煙越是稀少。

她拿手機看了看時間,還不到十點。

跑過門衛的時候,後面突然走上來一個女的,步履匆匆。顏色看她著急,就往旁邊讓了讓。

女的走到前頭,高跟鞋在夜色裏聽起來很是清晰。

挺平常的一件事兒,顏色卻覺得哪裏怪怪的。

她停下來慢慢往家的方向走,邊走邊玩手機。高跟鞋的聲音漸漸沒了,但另一撥腳步聲又從身後鉆了出來。

身後有人。顏色沒當回事兒,還是慢吞吞地走著。

拐過一個花壇的時候,心裏突然咯噔一下。不知為什麽,這腳步的節奏跟自己的很合拍,這人也跟她一樣不趕時間嗎?

覺得有點不對,顏色加快了腳步。

她一快,那人也快了起來。

黑暗中兩人的腳步聲交疊在一起,令人特別緊張。

顏色突然就想到早上沈婷提的那個變態的事兒。

她有點慌,不由小跑起來。匆匆回頭一看,發現身後跟了一個男人。

他整個人隱在黑暗之中,危險撲面而來。

顏色跑得愈加快了。她沒往自己家跑,拐了一個大彎直奔門衛室。

那裏有保安,比搭電梯安全。

可那人明顯跑得比她快,顏色愈來愈慌,邊跑邊解鎖手機。身後那人大概以為她要打電話求助,突然沖過來朝她伸出了手。

顏色一個轉身,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模式,朝對方的眼睛照去。

那人沒料到顏色會來這一招,突然的強光讓他失神,步子一下子停了下來。顏色抓緊這唯一的機會,撒開腿往門衛室飛奔。

邊跑邊喊救命。

跑得太急沒留意腳下,眼看快到門口了,顏色腳一扭摔倒在地,手機直接滑了出去。

光一下子沒了,夜色中,顏色感覺那人在飛速向自己靠近。

她掙紮著往前爬,嘴裏不停地呼救。門衛那邊終於有了動靜,一群人突然沖了出來,迅速跑過顏色身邊。

黑影見狀拔腿就要跑,被人逮了個正著。

顏色嚇得冷汗直流,整個人徹底軟了。

有人伸手扶她起來,顏色連謝謝都說不出口。對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,問她:“大晚上的,你出去幹嘛?”

是霍正希的聲音。

顏色頭一回發現,這男人的聲音這麽溫暖人心。

她一個沒忍住,撲進對方懷裏哭起來。

她剛剛真的嚇壞了,現在想想要是自己進了樓廳,估計這會兒已經讓人拖到角落裏施暴了。

霍正希沒推開她,只輕拍她的肩膀:“好了,警察把人抓住了。”

顏色不說話,只顧著哭,把眼淚鼻涕全擦霍正希身上。

“好了,一會兒警察要問你話,把臉擦擦吧。”

顏色這才抹了把淚,擡頭看對方: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霍正希還沒來得及開口,保安隊長就過來連聲道謝:“這次真是多虧了霍先生,聯合警方替我們抓住了這個壞人,我們小區有霍先生這樣的業主,真是榮幸之至。”

當著外人的面,顏色沒再哭。

霍正希跟人客氣了兩句,就有女警過來帶顏色到保安室問話。

其實也沒什麽可問的,顏色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。警察記錄下來,讓她看了一遍沒問題,就把名字給簽了。

顏色邊簽邊問:“所以你們今天是特意來堵他的是嗎?”

“是,你們小區報了好幾樁這種案子了,我們分析應該是小區內部人員作案,所以今天特意過來看看。”

一通忙亂後,變態被塞進警車帶走,顏色還在保安室裏心有餘悸。

“回去吧。”

霍正希伸手扶她。

顏色起身剛一用力,就疼得叫了出來。上次扭傷的腳踝又受傷了。果然醫生說的是對的,能走不代表完全好了。她今天不該跑步的。

“能走嗎?”

“可以……吧。”

顏色疼得厲害,扶著霍正希的手一瘸一拐走出了保安室。

外頭冷風一次,她打了個哆嗦。

又勉強走了幾步,霍正希突然在她面前蹲下:“上來吧。”

顏色一楞。

“趕緊的,我不想天亮才到家。”

磨磨蹭蹭爬上霍正希的背,顏色還有點不好意思。兩人很久沒這麽親近了,霍正希的背比從前堅實了一些。

這些年他都有鍛煉身體吧。

一路上誰都沒說話,霍正希把臉藏地黑暗中,不讓人看到他的表情。

進了樓廳後終於亮了起來,顏色怕被人看到,掙紮著想下來。霍正希喝了一聲:“別亂動,一會兒掉下來。”

顏色就不敢動了。

她趴在對方背上伸手去摁電梯鍵,門開的時候裏面走出來一對男女,嚇得顏色趕緊低頭,生怕讓人認出來。

好在那兩人沒怎麽註意他們,手拉手走了。

電梯門一關,又剩下他們兩個。

密閉的空間保持這種姿勢,真叫人有些尷尬。顏色沒話找話:“今天警察行動,你為什麽會在那裏?”

“早上出門的時候跟保安隊長提了一嘴,可能是小區裏的人做案,晚上回來發現他們叫了警察過來,就留在那裏幫忙。”

“你也想到那一點啦。”

這跟她早上跟沈婷說的是一樣的。

“如果是外人,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抓到,還讓他犯了一起又一起。”

“對,我也是這麽認為的。”

電梯壁裏映出霍正希的臉,表情有點不可言說。

“真的,我早上一聽說就跟沈婷說了,不信你問她。”

“不用,我信你。”

這話說得顏色心裏暖暖的,腳踝也沒那麽疼了。

霍正希一路把她背回家。家裏一片漆黑,沈婷不在。

“你室友今天不回來?”

“嗯,她回家去了,難得休息一天。”

顏色從霍正希背上下來,挪到沙發邊,重重坐下。總算輕松一點,但一坐下,疼痛感又浮了上來。

她拉起褲腿一看,腳踝處果然又腫了。

“去看醫生吧。”

“不去了,上次醫生開的藥還有,我先吃藥。”

“下周還有比賽,你自己註意點。”

“沒事兒,大不了坐著唱。”

霍正希就去給她倒了杯水,又找出藥膏來給她塗:“坐著唱不怕發揮不好?”

“最多淘汰唄。”

“舍得?”

“不舍得也沒辦法。霍導我問你個事兒,從你的專業角度來說,你覺得我能不被淘汰挺進總決賽嗎?”

“不能。”

就不能委婉一點嗎?

“你想聽真話,我就說真話。不過實力不行還有運氣在,比賽永遠靠的不僅僅是實力。否則也沒有比的必要。天時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,誰都不能說自己絕對能進決賽。”

“那你覺得我的機率有幾成?”

“三四成吧。”

這麽少,出乎顏色的意料。她本來還以為看在老朋友的份上,他好歹會多加一兩成的。

霍正希沒再說下去,塗好藥就讓顏色早點睡。

“你今晚一個人行不行?”

顏色笑了:“小看我,要不你留下照顧我?”

“不要。”

顏色耷拉下一張臉,這人真是不可愛。

“你挺強的,我對你挺放心。”

“哪裏,我剛剛差點被個色狼襲擊。”

“不是成功逃脫了麽。其實你不應該跑的,你應該照著他的臉打下去,把他的鼻子打歪才對。”

顏色一下子笑出聲來。

這個霍正希,真的挺記仇啊。

還在為當年打傷他的事情耿耿於懷。可那事兒也不能全怪她啊。

顏色一想起當年追他的情景,總是忍不住要為自己鼓掌。

那時候學校裏喜歡他的女生特別多,但真正像她這樣付諸行動並且堅持不懈的並不多。女生多半有點矜持,顏色是個異類。

自打知道霍正希在便利店打後,顏色就想方設法想在那裏找個工作。

她幾次去那裏買東西,都挑霍正希不在的時候去。沒幾天認識了在裏面工作的另一個男生。

她就跟人聊,說自己想打工,問他店裏招不招人。

“好像聽老板提過一耳朵,具體不清楚。”

顏色就問他要老板的電話,準備上門“推銷”自己。

那是她平生第一次,那麽渴望達成一個心願。

因為那是初戀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yaya妹子扔的手榴彈,抱一個。

關於那個變態,顏色還有後續。

顏色:我進小區的時候,碰到一個女的,她還好吧,有沒有被人盯上?

霍正希:沒有,我們都希望他盯上的是她,結果人家看上了你。

顏色:為什麽?’

霍正希:那是警方派來的女警。

顏色:……

☆、偷看

長得漂亮的姑娘總是討人喜歡。

那人男生沒有拒絕顏色,給了她老板的手機號。

顏色也不怕,直接就打電話過去,說要去店裏工作。老板在電話裏表現得有點不情願,吱吱唔唔之即顏色就提出跟他見面。

對方想了想,讓她下午過去,說他要去店裏盤貨。

顏色收拾了一下,穿了T恤牛仔褲,化了個淡妝就過去了。

老板本來沒想招她進店。人家想找個男生,力氣大能幫著搬貨,上夜班也更合適些。

結果他一見顏色,覺得這小姑娘挺漂亮,也許可以給店裏招攬一些生意。加上顏色也挺能說會道的,他猶豫了一下,就同意了。

顏色高興壞了,那幾天走路都帶風。

她的課主要集中在周一到周四,剩下的三天老板都給她排了班,一星期連幹三天,把顏色累得夠嗆。

收銀員的工作也不輕松。

主要是總站著,腿有點受不了。

幹了幾天,連霍正希的面都沒碰到。

顏色不死心,就挑其他時間去店裏買東西。那個給她電話號碼的男生小秦還挺納悶,問她為什麽總來店裏買東西。

便利店東西貴,附近就有大超市。顏色又是店裏員工,應該清楚進貨渠道是一樣的。

換句話說,這裏的東西並沒有比大超市的質量好。

小秦一度以為顏色是不是看上自己了。

顏色也很郁悶,有天付賬的時候跟小秦聊天,就說起了霍正希。

小秦一拍腦門:“原來你是為了他才來的啊。可他不幹了啊。”

“什麽,他辭職了?”

“對啊,你來了他就走了。”

顏色氣壞了。這個霍正希是在故意躲她嗎?

她匆匆結完賬,拎了東西往家走。走到樓下的時候,正巧撞見霍正希停完車,正從他那輛黑色的SUV裏下來。

沒有多想,顏色跑了過去叫住了他。

“我問你,你是不是不在便利店幹了?”

“是。”

“為什麽,是因為我去了嗎?”

“可以這麽說。”

“你這人……”

顏色真生氣了。長這麽大還從沒被男生這麽直白地拒絕過。就算不喜歡她,委婉一點不行嗎?

這話說得也太紮心了。

霍正希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,有點奇怪:“其實我想謝謝你,如果不是你去了,我也不能順利離職。你為什麽不高興,因為我沒有當面謝你嗎?”

顏色吸吸鼻子,總算沒真哭。

“我氣你躲著我。”

“我沒躲著你。我本來就要離職。老板說讓我再緩幾天,等他找到人再說。後來你來了,我就走了。”

“所以你不是因為討厭我才離職?”

“那倒不會,就算我真的討厭你,我也不會故意辭職。”

“你這話什麽意思,你真的討厭我嗎?”

顏色湊近一些,盯著他的臉仔細瞧。近距離看他皮膚真是好到爆,一點兒毛孔都找不到。眼睛又大又亮,眼神如泉般清澈。

這人真的沒有一點壞心眼。

霍正希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,如實回答:“我不討厭你。”

“那你喜歡我嗎?”

“我也不喜歡你。”

好吧,顏色沒太計較這個答案。但霍正希離職這個事情還是讓她很郁悶。兩人上樓的時候,她還在嘀嘀咕咕地抱怨。

霍正希有點好笑:“如果你是為了我,完全沒必要去上班。便利店每次都只有一個人當班,我們最多交班的時候碰到,其實沒什麽太大的意義。你有事可以來我家找我。”

這話說得好直白,仿佛在告訴顏色,你要想追我,去便利店上班是沒用的,還不如來敲我家門更有用一些。

可顏色也不能天天去敲門啊。

太失策了。

本以為可以跟他一起上班,間接培養感情呢。她看國內的便利店,很多時候都不止一個人當班。

“這裏人工貴,老板不會一次用兩個人,他會虧本的。”

顏色覺得好尷尬。果然頭一回追人比較沒經驗。

兩人到了家門口,霍正希說了再見準備開門,顏色又叫住他。

“那個,再問你個事兒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那天你來我家修馬桶,後來是你給我遞的紙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紙巾盒子也是你扔的吧。扔在我腦門上,痛死了。”

“不好意思,因為閉著眼睛,扔得不怎麽準。”

霍正希表情特真誠,顏色有種欺負純真大男孩的錯覺。但她還是要問。

“你真的閉著眼睛了?”

“對。”

“沒有趁機偷看?”

這話有逗他的成分在。顏色歪著腦袋湊近了,想看他會不會臉紅。

沒想到霍正希也突然上前一步,兩人的鼻尖差點撞到。他神情略帶嚴肅,聲音低了幾分:“我不用偷看,如果我想看,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。”

顏色被他好聽的低聲搞得頭暈目眩,滿腦袋嗡嗡響。

她感覺自己咽了下口水:“那……你要怎麽光明正大地看?”

“你不是喜歡我嗎?如果我想看,我就找你做我女朋友。”

“那你要不要看?”

這話問得顏色自己都臉紅。

霍正希又退了回去,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不要。”

然後他就進屋去了,把顏色一個人丟在家門口。

便利店的工作顏色沒有立馬辭掉,好歹也能掙幾個錢花花。再說要走也得讓老板找到人才行。

顏色一般做下午班,兩點到晚上十點,一次八個小時。

她膽子大,下了班一個人走安靜的小路回家,也不覺得害怕。倒是林琳有點不放心,讓她在包裏放點剪刀什麽的。

“這裏人太少了,萬一有人藏樹叢裏把你拖進去,都沒人來幫你。”

聽她這麽一說,晚上再走那條路,顏色心裏就有點毛毛的。

那天跟她交班的小秦有點事兒,晚了兩個小時過來,顏色一直忙到十二點才回家。

出來一看,街上不止行人,連車都變得非常稀少。

林琳的話又從腦子裏鉆了出來。

顏色不由加快了步伐。

家附近有一家酒吧,這個時間點還在營業。顏色聽著裏面吵鬧的聲音,略感心安。

可一走過酒吧,整個世界再次安靜。寂靜裏,她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。

電影裏跟蹤狂魔的形象出現在眼前,顏色拔腿就跑,拐了個彎躲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。

那人慢慢靠近,顏色捏緊了手裏的書包。

包挺沈,有她的課本。她上班如果有空,會翻書學習。

來人還在靠近,顏色偷偷看了一眼,只看到個輪廓。

個子很高,人不壯。她覺得自己勝算又多了幾分。

等那人到了巷子口,顏色使出全身的力氣,把包往那人的頭上砸。書包很沈,那人又高,顏色沒能如願砸到他的腦門,只砸到了臉。

那人悶哼了一聲,往後退了一步。

顏色趁機上前,準備再來幾下。結果書包被人一把抓住,扯了過去。

“是我。”

那人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,顏色楞了兩下,手一松,書包就到了對方手裏。

她看著霍正希皺緊的眉頭,叫了一聲:“怎麽是你?”

“就是我。”

“你怎麽樣?”

霍正希一直捂在臉上的手移了下來,攤開一看,手心裏有血。再看他的臉,也沾了不少血跡。

顏色嚇壞了。

她那時候是真的嚇壞了。霍正希如果因此被她毀容,她要怎麽跟人交代。

那麽好看的一張臉。

她盯著對方的鼻子看了又看:“現在沒事兒了吧,一點看不出受過傷的跡象。”

霍正希撇開頭,看了眼兩扇房門:“你住哪間?”

“右邊那間。”

“那扶你過去,早點睡吧。明天要是嚴重了,就去看醫生。”

“你陪我去嗎?”

“不,你自己去。”

這語氣跟當初說不要看她那感覺一模一樣。顏色翻了個白眼,瘸著腿進了房。

第二天起來,腳踝處略有消腫。顏色用手輕輕一摁,還是疼得厲害。

看來這周她是逃不掉坐輪椅上臺的命運了。

她給魏雁打電話,讓她開車過來接自己去棚裏。這周要唱什麽歌還沒定下來。

到了棚裏一看,白霜和沈婷都在,湊在一起聊八卦。

說的還是節目的事情。

“馮璐要回來了,就這周,是補位歌手。”

這周淘汰的是新人歌手,補個新人也正常。但補的是馮璐,這就很不正常了。

據他們所知,馮璐本是十個首發歌手之一,後來因為開賽前違反保密條約被踢出局,鄭昕才有了露臉的機會。

“怎麽她又回來了?”

“不知道,這裏面肯定有貓膩。聽說正尚的老板尚靳跟霍導關系不錯,可能是走了關系。”

“既然有關系,上次幹嘛踢掉人家?”

白霜皺起眉頭:“不好說。總覺得這個霍導做事不按套路來,很難猜到他的想法。”

顏色剛想上去加入這個話題,旁邊梁行過來,把手機往桌上一擱。

“剛出來的新聞,看看這兩個人,像不像霍導跟馮璐?”

顏色湊近一看,偷拍的照片很模糊,看背影確實有點像,但不能肯定是這兩人。新聞標題起得很聳動,暗指兩人有不正當的關系。

再看這照片的背景,就是顏色他們上次去的曼寧酒店。

想到霍正希跟劉蓉那天的舉動,再對比這張照片,顏色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yaya妹子扔的手榴彈,麽麽。

我們希哥從前真的是又呆又萌,直接得讓人又愛又恨。

顏色後來問他:聽沈繼說你長針眼了?

霍正希:是。

顏色:為什麽?

霍正希:以後拒絕回答此類問題。

☆、生氣

晚上八點,曼寧酒店包廂內。

酒過三巡,在座的幾位都有了幾分醉意。

尚靳被灌了不少,話有點多。他指指霍正希:“就你最精,喝得最少。”

霍正希臉色正常,燈光下白得反光,一點兒也不像喝了酒的樣子。他夾了一筷子菜到尚靳碗裏:“你吃點,別總喝酒。”

“還會關心人,你這朋友夠義氣。”

說著手在底下掐了一把旁邊馮璐的大腿,對方心領神會,起身走到霍正希旁邊,給他勸酒。

“這杯您一定要喝。上次是我不懂事,您大人不計小人過,還能給我機會,我真的特別感激您霍導。”

霍正希沒接杯子,沖她笑笑:“好好唱,爭取進總決賽。”

“一定會的。”

馮璐作勢要靠他身上,霍正希不動聲色往旁邊移了移,馮璐撲了個空,差點摔倒。她一手支著臺面,另一只手裏握著酒杯。滿滿的酒從裏面灑出來不少,弄濕了她的手和裙子。

霍正希體貼地問:“要不要去處理一下?”

馮璐只能放下杯子去洗手間。

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不說話。

霍正希的便宜是這麽好占的嗎?這個馮璐還是沒有學乖。

飯局一直持續到近十點才散。除了霍正希外,其他人連走路都困難。他叫了酒店經理過來,讓他處理,自己披了外套往外走。

酒店外頭早就停了輛車,一見他出來車燈亮起,打了雙跳。

霍正希就走過去開門上車。

他靠在後排椅子裏揉眉心,就聽前頭司機道:“二少爺,大少爺讓您回家一趟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應了一聲不再說話,閉眼假寐。

車子很快開到霍家大宅,霍正希進屋,進了他哥的書房。

霍正年沒擡頭,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他坐。

“什麽事兒?”

“我在看你手裏節目的收視率。第一二期差不多,最近三期收視有下滑的跡象,你怎麽看?”

“正常。節目都這個走向,你換個人來也一樣。”

觀眾都貪新鮮感,剛開播收視肯定高,現在是平穩期,如果能保持這個收視到常規賽結束,總決賽收視肯定會爆。

“你答應過我,不破六就回美國去。”

“我沒答應過你任何事情。”霍正希雙手抱胸,坐姿很隨意。

霍正年終於擡頭看了他一眼:“想反悔?”

“是你想詐我。我說過會破六,但破不破在我,以後去哪兒也在我,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任何事情。”

“你小子,挺厲害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不過你放心,收視率我會給你破的。”

說完他把架起的腳一收,起身要走。

“等等正希。”

“還有什麽事兒?”

“今天的報道怎麽回事兒?”

“沒什麽,節目需要。”

“你讓人發的?”

“不行嗎?”

霍正希蹙眉:“當然可以,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做。我還以為你這人挺規矩。”

“什麽是規矩。娛樂圈關註度就是規矩,其他都是手段。你還指望我什麽都不做,就憑那幾個人唱唱跳跳,就把收視率拱上去。做夢呢。”

他連自己的顏值都犧牲了,炒作一下又怎麽樣。

這個世界本如此,永遠不出格,未必有好結果。這是顏色教會他的道理。

霍正年對這個弟弟沒法子,想了想只能提醒他:“註意點,別惹一身騷。”

“知道。”

說完霍正希拉開門,大步離開。

司機送他回家,到樓下一看表,十一點都多了。剛下車後面也有輛車跟上來,停在了旁邊。

沈婷跳下車來,扶著有點醉意的顏色下車。

“慢點兒,別摔了。哎呀,霍導也剛回來。”

“嗯。她怎麽了?”

“練完歌一起吃東西,她喝了點酒。”

“多少?”

“也沒多少,就兩杯啤酒,人就醉得不成樣子了。”

沈婷扶著顏色有點吃力,很自然地就向霍正希求助。對方伸出手,跟拎雞崽似的把顏色架懷裏,直接往樓廳走。

後面跟著拿包的沈婷,有點忙亂。

電梯裏顏色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靠在霍正希身上,嘴裏還嘀嘀咕咕,不知在說些什麽。沈婷簡直沒眼看。

果然以前談過戀愛,就是不一樣。

霍正希自己也喝了酒,但味道不濃。這會兒顏色一張嘴,酒氣噴得他滿臉都是,他不由皺眉。

不會喝就別喝。

一喝多就話多,跟從前一樣。他忍著呼吸湊近了聽,發現居然是在罵自己。

也是好笑。

第二天顏色醒過來頭疼得要命,問起沈婷昨晚的情形,對方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。

“霍導真男人,你那麽沈。”

“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?”

“不知道,好像有說話,但我沒聽清。你整個人靠他身上,我離得比較遠。”

顏色無語。這還是她的執行經紀嗎,放任別的男人吃她豆腐也不管,太不講義氣。

出門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看了對門一眼,結果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沒碰到人。兩人都是早出晚歸,彼此都忙。

一直到周五彩排才見上面。

顏色的腳一直不好,彩排也是被人扶上去的。她坐在椅子裏唱著某港臺男歌手的經曲情歌,人有些疲倦。

她這一場身體不好,激烈的歌唱不了,只能求穩。

這歌群眾基礎高,難度也有,如果抽簽靠後,過關的機率很高。畢竟上一場她得票率高,這一場只要發揮正常,就不會被淘汰。

可她唱起來總覺得不得勁兒。

退而求其次的選擇,總是不夠完美。

霍正希今天沒來聽彩排,一直到她唱完去後臺,兩人才碰上。

對方問她腳怎麽樣,顏色禮貌地笑笑,說沒事兒。

她這態度,霍正希一下子就察覺到了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什麽,挺好的。”

她不敢看對方的眼神,怕被看穿。

怎麽可能沒什麽呢。這兩天關於霍正希跟馮璐的新聞炒得沸沸揚揚,是個人都看到了。

沈婷每天都在她耳邊嘮叨這個事兒,她想忘記都不行。這讓顏色很難受。

一直以來她都不大願意往那方面想。

在她心裏,霍正希還是當年的模樣。高傲正氣的少年,純得跟新鮮無添加的牛奶似的。什麽炒作什麽緋聞,都跟他絕緣。

但她現在不得不承認,只要踏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,這種事情就躲不掉。

她沒立場管,只想裝不知道,可這個願意也很難實現。

她看著霍正希:“能讓我過去了嗎,霍導?”

沈婷還扶著她,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洶湧的暗潮,默默低頭裝沒聽見。

一直到上了公司的車,她才小聲問顏色:“你剛才怎麽了?”

“沒事兒啊。”

“我怎麽覺得你在跟霍導生氣。”

“怎麽會,他可是總導演,我怎麽會跟他生氣。我哪有這個資格。”

沈婷愈發覺得不對,可顏色不肯說她也沒辦法,只能當什麽也沒發生。

周六抽簽一切順利。顏色運氣不錯,抽到了後半場。每輪比賽的第二場不需要組隊,綜合前一場的得票率最後兩名PK。白霜她們都覺得,顏色這次是穩了。

“傻人有傻福。”

顏色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裏打游戲,一言不發。

屋裏氣壓有點低,白霜扯著沈婷小聲問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“不知道啊,前兩天就心情不好,昨天碰到霍導還差點吵起來。是不是親戚來了身體不舒服?”

白霜也無解。

六點多吃晚飯,顏色一個人捧著飯盒坐得遠遠的,跟誰都不親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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